《他山石》四十九章
现代师生
这一章纯属为了满足我的脑洞
梗来源于之前刷到的“一定要自己去看中医”
机场大厅。
宋卿礼依旧拎着那本kindle读着昨天抽空导进去的书，李聿淮坐在一旁，无所事事地四处望望，低头扒拉开抖音刷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聿淮突然被一句评论点了笑穴，斜歪着的身子碰着宋卿礼拄在一旁的胳膊肘，一起剧烈地抖动起来。
宋卿礼看着手里突然震动出虚影的屏幕，无语。
转头望向一侧戴着蓝牙耳机完全与世隔绝的倒霉孩子，仍一个劲儿地乐，一边按红心一边嘟囔。
“笑死了，我什么时候看到这个梗能不乐。”
宋卿礼拧眉，低头认真地看了一会他眼花缭乱地下滑，笑，双击，评论，笑，下滑，笑。
如此循环。
宋卿礼看了一会，便抬手，轻轻地把一个白色小巧耳机从李聿淮的右耳中拽了出来。
自动识别，音乐与视频暂停，李聿淮没反应过来地摸了摸空荡荡的右耳，茫然抬头，对上了宋卿礼有些凉凉的目光。
“老.......老师？”
宋卿礼似笑非笑，不辨情绪的神色让李聿淮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有些危险。
他缩了缩脖子，稍稍往旁边挪了挪，笑得灿烂。
“怎......怎么了，您吩咐，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宋卿礼凉凉的眼神从他的脸上挪向他手里的屏幕，挑挑眉。
“短视频上瘾还容易导致记忆力下降，我还是建议你少刷。”
“啊？”李聿淮愣愣地看了看手机，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随后忙应下。“啊好。”
宋卿礼重新将视线投回阅读器，胳膊却不露痕迹地从一旁的扶手上拿了下来，一面轻轻说道。
“看你挺闲的，我把你要补修的课电子版教科书，还有上课的PPT发你了，先自己学着，不懂得记下来，下周我要检查成果。”
李聿淮泄气，睫毛垂着蔫蔫回道：“知道了——。”
“嫌少？”宋卿礼侧头，略略扫了他一眼，见他腰杆立马挺得溜直。
“没有没有，一定完成任务！”
飞机划过苍青色的天，落地已是夜幕。
B市的温度与北方形成鲜明的对比，李聿淮被自己的两条秋裤惹得满脸是汗，一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扒拉着打网约车的页面，苦恼着自己到C市不知得几点了。
突然听到一阵汽车鸣笛，李聿淮猛地抬头，见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了一辆车，停在自己面前，甚至有些潇洒地摇下车窗，向自己抬了抬下巴。
“来，上车”
“您.......您哪来的车？”
李聿淮瞠目结舌，边开车门边问道。
“来之前暂存外面停车场的”
宋卿礼揉了一把副驾驶上崽子的脑袋。
“跟我去你师爷家暂住一晚，明天再送你回C市。”
“师爷家？师爷！那我我我要不要换身衣服，要不我还是打车回去吧这么晚是不是太麻烦师爷了我这大晚上的这这这........”
本来一路奔波下已经是低电量模式的小孩突然像是被门压着了尾巴似的，舌头打结地拼命念叨，本就通红的脸又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
“你师爷早回老家了，你想见也见不着。”宋卿礼有些无奈地说道，侧头瞅了瞅他。“至于嘛，怕成这样，我父亲又不吃人。”
“您父亲？”
李聿淮本就困得已经迷糊了，一瞬间大脑似乎信息过载死机，磕磕巴巴地真诚发问。
“对啊。”
宋卿礼明显有些惊讶了。
“你竟不知道我父亲就是我的老师？”
说着宋卿礼想到了什么，笑笑。
“那你是老实，你师兄当年恨不得把我小学同桌是谁都给打听出来。”
死机的李聿淮点点头，脑子乱哄哄的像是塞满了毛线，根本听不懂老师到底说了什么，但总觉得不回话是不太好的，于是沉思了一下，问道。
“所以您小学同桌是谁？”
宋卿礼踩了一脚油门。
“睡吧，到地方了我叫你。”
“你真这么问的啊？哎哟，乐死我了哈哈哈哈”
江畅瘫在“島”的二楼桌子上，笑得直抽抽。
“师兄.......再笑就不礼貌了。”
李聿淮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杯气泡水满脸无语。
江望今天绑了一个小辫子，也笑得辫子一晃一晃，在桌边倚着。
懒懒则在一众人类中间选择了一个最为靠谱的，蜷成一团，敦厚老实地趴在李聿淮大腿上睡大觉。
“所以你今天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讲笑话？”
李聿淮揉了一把手底软乎乎的猫咪解恨，开口问道。
跟着江畅混了一个学期下来，李聿淮已经很可以没大没小的随便闹了，毕竟自己的这位师兄一有空便总扯着他到处去玩，丝毫没有什么兄长的架子。
“怎么能这么说，我是那种人吗？”
江畅挥了挥手，一幅心痛的样子。
江望面无表情地点头。
“你是。”
“去去去。”江畅不理他，转头对李聿淮说：“老师说一位中医要来咱们这，据说是一位名家，平日里抢都不一定能够抢到他的号，但这位先生是师爷的朋友，老师说让我们在这等等给那位先生看一眼。”
李聿淮点了点头：“怪不得我今早一进来就看见江望哥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过来蹭上一蹭。”江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脑袋后面的辫子骄傲地晃了一下，像是懒懒轻摇他的小尾巴。
突然门口的铃铛响了，三人忙从站好望去，果真见宋卿礼引着一个人进了店铺。
三人下楼，问过好后，李聿淮便大着胆子瞧起那人的模样。
不像自己想象的，这位先生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似乎只四十出头的样子，而非电视剧里所有的中医全都是白须白眉，身穿古衫。
他背了一个斜挎包，穿着正装似乎方方从正式场合出来，面容慈祥红润，一双笑眼让人与之交谈时如沐春风。
“黄先生，那便麻烦您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调理的地方了。”宋卿礼穿着一身长装外套，态度极为谦逊谨慎，这让李聿淮不由得多看了那位先生几眼，心中好奇。
那人回头微笑着顿首，随即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四方软垫，像是一个迷你版的小枕头，他将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搁在桌上，随即又从包里掏出纸笔，便坐在了凳子上。
“哪位先来？”
三人均看向宋卿礼，想让老师先去瞧着，却闻得那位先生淡淡一句。
“不用看你们老师，他的我一来便看过，该喝的药都下肚了。”
宋卿礼闻言，神色不变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想起方才黄先生给父亲通着电话，号完脉第一句说的便是自己肯定连药都没喝完倒了。
思及此，背后仍隐隐发凉。
待那位先生说完了，方才开口。
“你们看你们的。”
“那我先来吧。”
江畅见那两个小的缩在一旁怯怯地不出声，怕惹得两位长辈不快，便快步地坐到男子对面，将腕部搭在了那个四方小枕头上。
黄先生将手抚上，眼睛微眯听了片刻脉音，下巴微抬，示意道：“伸舌。”江畅照做，他看了一眼舌苔，又问了睡眠，疼痛，感受等等问题，便提笔写了一个方，江畅双手接过，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却没有一味药材是认识的。
就要起身，却闻先生开口道：“你喝酒吗？”
“啊？”江畅一愣，瞬间感觉到身后一道实质化的目光，背上出了一层冷汗，支支吾吾了片刻，舌头绕了个弯：“我很......很少喝。”
黄先生点点头，像是理解，没等他松口气，就听他道：“不让喝还喝，把方子给我，我再写味药。”
江畅石化原地，一寸一寸地将方子递了回去。
男人拿过单子，抬头，眼神仍是慈祥柔和。
“熬夜吗？”
“我.......熬。”江畅努力忽视身后逐渐寒冷的眼神，咬着后槽牙应道。
“天天两点以后太晚了。争取十二点前睡，能做到吗？”
男人手中笔尖飞舞，说的话却是让江畅的脸色白上三分。
“他能。”
宋卿礼的声音幽幽从身后传来，带着七分怒意。
男人皱眉，笔尖微顿，抬头望向宋卿礼，眼中多了几分严厉与不悦。
“让你少忧思，现在就生起气来。”
宋卿礼一哽，轻吐了口气。
“是，我知道了。”
江畅扶着椅子往旁边撤，脸色难看的紧，特意离宋卿礼远远地退了退。
那位黄先生却仿佛依旧心情很好，慈眉善目地扫视了全场。
“下一个是？”
“他他他他他他他先来。”
李聿淮突然感觉身后一阵推力，没等回头，自己已经被江望推到了椅子旁边。
李聿淮脸也白了几分，把手放上去便开始跟进了审讯室坦白从宽似的。
“黄先生我......我这几天真没熬夜，但是之前.......之前却是喜欢熬，我最近都没碰酒，今天吃早餐了，没什么不舒服的........”
“你.........”男人面色凝重，似乎为难着什么。
李聿淮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扯着嗓子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
“您知道什么只说就行，我抗的住，我还有的治吗？”
“你放松。”黄先生看起来颇为发愁：“这心跳吓的，跟跑了两公里似的我怎么听。”
宋卿礼拧眉，张嘴吸气就要发作。
“少忧思，小心你肝气郁结。”男人头也不抬地给宋教授甩出了一份医嘱。
宋卿礼吐气，又是一个深呼吸。
一套望闻问切，李聿淮惴惴不安，问道：“我......我应该没有什么.....吧。”
“爱吃凉的吗？”
李聿淮犹豫地看了看旁边。
“不爱吃我平时只吃烫嘴的。”
男人眯了眯眼睛，淡淡道。
“你就没吃过带热气的。”
说着又感叹：“寒冬腊月的你天天雪糕当宵夜，脾胃虚弱的紧。”
宋教授又是一个深呼吸。
吹的李聿淮心底发寒，讪讪地笑着，想要准备开溜。
“油炸的也少吃，当饭吃可不行。”
李聿淮身形一顿，低头闷闷应道，转身逃也似地往江畅身边一立，俩人齐刷刷地低头立正，像是两个吉祥物似的。
那位黄先生抬头瞅了一眼，笑意更甚，朝江望挥挥手。
江望步子挪着坐到位置上，屏息凝神。
“你平时喝咖啡吗？”
“不怎么喝”
“喝酒吗？”
“很少喝。”
江畅抬头：“我弟弟他有什么问题吗？”
黄先生抬头深深看了江畅一眼。
“爱撒谎。”
然后低头写方子。
瞬间，屋内中央唯有男人坐在椅子上，房间边缘立着不断运气深呼吸的宋卿礼，刷手机当消失的江望，和低头罚站的师兄弟俩。
“行了，你们照着单子找药房抓药就行。”
“我送您。”宋卿礼狠狠剐了一眼罚站的两人，和男人一起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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